【法加】幻景
日光浴前不要喝威士忌。
弗朗西斯当然没有喝威士忌，但他用保温杯将一盎司半的苦艾混合酒带进了浴场，蒙混过关。
苦艾所带来的特有的眩晕感让他感到胃部受到灼烧，阳光透过他发红的皮肤直接炙烤他的内脏与血管，令他血液翻涌。
“马蒂！”他如此亲切地呼唤他的情人，踉踉跄跄地走到他背后。他起身的动作带翻了杯子，苦艾酒洒了一地，洇进沙子里去。
他不知道。他能看见马修穿着平角沙滩裤，一对漂亮的蝴蝶骨上沾着海水里析出的盐粒。
“马修...”他轻声呼喊，滚烫的沙子正安静地沾在他的脚板上，像爆裂的玻璃碴。他感到自己的血管正在爆裂，血箭从毛孔里喷出来。
马修回身，用亮紫色的眼珠静静地看着弗朗西斯。
这是一个真实到借近完美的幻景，没有突然坠落的太阳，没有在一瞬间血流成河的人群，没有红颜枯骨，画皮美人...
但马修——他安静地站着，散发着腐殖质的气味，像从兀鹫口中逃脱的腐肉。
这当然不陌生，也不可怖，弗朗西斯心想，他的骨灰，就埋在阳台左数第七个花盆里呢。
识破幻景让他感到单方面的洋洋自得，他伸手摸了一下马修冰凉柔韧的腰际，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消失，开怀大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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