笺竹

我在要求自由,不是乞讨自由。

【法加】糖衣药片4

  他们坐在甲板上发呆。发黑的河水被发动机劈向两边,河两岸铺设着排水管,颜色奇怪的废水被排水管呕吐出来。 

  “你饿吗?”弗朗西斯问,“我小时候天天都饿,有时候饿得烧心,就啃草,嚼木头,咽煤渣。” 

  马修感到弗朗西斯的目光粘在自己脸上,却不招人讨厌。他张张嘴想说什么,但终于没开口。 

  他的故事那么贫瘠,弗朗西斯已经全都知道了。 

  但弗朗西斯并没有感到被冷落的尴尬,没再说话,像原本就该这样。他自顾自地优雅地结了帐,带马修到一家餐馆。 

  他们的用餐时间应该是静谧的,马修竭尽所能减小自己粗鲁的咀嚼声。 

  当他们走出餐馆半公里时,雨点渐次落下来,并且没有停下的兆头。 

  这大概是一阵又急又猛的阵雨。 

  天色已经黑了,月亮被云遮住了一大半,又浅又淡的鸭绒色。 

  弗朗西斯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两人头上,他并没有觉得不适,反倒是马修不太适应这样的姿态,他感到从未有的被保护感,这种陌生的感觉和过分近的距离让他浑身紧绷。但弗朗西斯表现得理所当然,他一只胳膊肘撑在马修右肩,一只微微弯曲着,带出凌厉的肋下肌肉线条。他低着头看路,紧紧抿着嘴唇。 

  “上午订的房间,姓波诺弗瓦。唔,换成两人标间可以吗?谢谢您。”他单手攥着湿淋淋的外套,一手接过房卡,“谢谢您,美丽的小姐,祝您愉快。”他这样子不像是一只刚从雨里逃脱的落汤鸡,倒是十足的绅士派头。 

  马修站在距他半步的后方,漫不经心地理着湿塌塌的头发,很不引人注目的样子。 

  干净整洁的暖黄色房间让人放松。马修小心翼翼地换了拖鞋,并在弗朗西斯的指导下洗了澡,很快睡着了。 

  弗朗西斯在半夜两点钟惊醒。旁边有人的感觉让他很不踏实。 

  马修熟睡着。 

  他抱着头蜷缩在床角,那一记耳光让他的耳朵嗡嗡作响。靠近这个地方让他感到生理上的不适,别人看不出来,但事实上他时刻紧绷。 

  他确实在害怕。 

  那些不堪的记忆源源不断地占据他的脑海,让他甚至产生了时空交叉的错觉,原本他已经将它们遗忘了。 在这个与“原乡”仅一河之隔的地方,他再次被它们缠绕了。 

  他看见自己在泥塘里把蚯蚓撕成两段嚼碎咽下,看见自己拾起蛆虫放进嘴里嚼出汁液,看见自己把老鼠切成碎片,抓着扔带毛皮的血淋淋的肉块肆意吞咽。 

  他开始颤抖,牙齿咬紧,膝盖骨头咯咯地响,胃部转来鲜明的恶心感。 

  他冲进浴室,打开冷水管。 

  冷水兜头冲下来,冷得沁进骨头缝里,冷得让他感觉有一万只虫子从脚底爬到头顶,噬咬皮肤。 

  当马修听见声音醒来时,他看向传来声音的浴室。一片昏暗,水声突兀。他不知道,弗朗西斯正在厌恶地搓挠全身,表皮被抓出粉红色,皮下渗出淤紫,就像在摆脱某种烙印。他疲惫地躺在地上,冰冻麻木的身躯竟从瓷砖缝里析出暖意,背后的骨头硌的生疼,过了一会儿,又好像枕在棉花上了。 

  十分钟后,他躺回床上,干咽下一片安定,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 

  马修去了浴室。 

  地上的水还没流干净,在瓷砖表面蜿蜒流动。

突然想起来了,提醒一下。
 评论虐文别扯傻逼梗和尬甜,因为这是我的文,如果执意ky别怪老子打爆你狗头,管你是啥玩意“太太”不“太太”的。
 当然我还是很想要评论。

懂我意思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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